,50年代后才重新大规模种植。以山门为界,分为高山茶和平地茶,滋味差别很大。自山门盘旋而上,举目皆是竿竿翠竹,比预想中高峭得多。主峰凌霄峰,所产最负盛名,唐诗中屡有提及,高而冷,明前常采摘不了。扇子巷是另一处高山茶园,20年前由当地老茶农在尼庵遗址开垦,只有穿过竹林的土路可达。气喘吁吁爬上陡坡,眼前豁然开朗,群峰近在眼前,一片本地群体种老茶树已步入最佳树龄。因为倒春寒,茶芽还没初展,有的叶边就给冻焦了。这样做出的茶会有杂味,不符合采摘标准。茶园主周氏兄弟着急却也没办法,从云南、山东请的十来位采茶大姐,在山上小屋已经住了一星期了,这高山茶还是采不下来。就着山泉水,长条板凳当茶桌,我们泡了一杯去年的径山茶,香气虽散失了不少,茶汤还是嫩绿明亮。大哥周平说,径山高山茶最大的特点,就是和茶园远离人烟的生态一般,不张扬不做作,清新自然。
虽说老父亲做过茶,现在还帮他们督导茶的制作,周平和周强兄弟俩,却是“非典型茶农”。周平对茶的兴趣,根子上来自“它也是传统文化的基因”,从国营单位高管位置辞职,他开茶馆、学书画、收藏玉器古玩,步入“玩家”状态。找不到合适的茶,这才想到回故乡余杭包片茶山,老老实实做些“小时候味道的径山茶”。弟弟周强体格彪悍,一丛络腮胡子犹如水浒好汉。借做生意的机会,他满世界开越野车、骑野马、玩极限运动,得了个“杭州土匪”的江湖名号。人到中年,骨头摔断过好几根,被老大拉回来做茶,让他静静心。虽说两人的兴趣一多半都不在茶上,但像他们这样愿意认真做径山茶的,已经很难找到。
绿茶多以炒青为主,杀青之后,炒至干燥定型,工序即告完成。径山茶却是烘青,说白了,就是快炒和慢炖的区别,炒的香,烘的含蓄。周平说小时候家里做茶,要在炭坑上温火慢焙,一整夜才烘好。现在换成烧柴的烘干机。说是机器吧,还得有人在屋外坑道专门烧柴,最好是松木块,用鼓风机把热力吹进风道,算是半手工活。有趣的是炭焙虽已式微,茶厂里却保留一两个炭坑,烘好的茶,会摊入竹焙笼,在炭坑上过下火,提提香。这种旧时制茶法的遗迹,在绿茶产区已经非常罕见了。
尘梦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