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伦盖蒂的旱季来临,它们便浩浩荡荡地向西迁徙,这使塞伦盖蒂大草原成了“流动的大平原”。
从塞伦盖蒂到维多利亚湖或是马拉高原的这一段行程,往往使人想起以色列人出埃及的事情来,这是同样艰辛而注定一波三折的旅途,没有摩西的法杖却有三倍的埃及大军来围追堵截。植食动物的出走使许多以之为食物的动物们变得焦灼起来,其中有诡诈毒辣的土狼,有三五成群的狮子,也有善于奔袭的猎豹,还有躲在河滩里专下黑手的鳄鱼。这是下个雨季前最后的狩猎机会了,如果不能在这一关头混个皮饱肚圆,接下来的6个月,饿死也未可知。
这就是动物世界的秩序,几乎容不得我们用残酷以外的词汇来形容。当大队的角马争先恐后地挤过一条爬满鳄鱼的河滩又留下许多同伴的尸身时,我们会真实地震撼于那种出于本能也好、集体意志也好的近乎没道理的勇敢,正是这种勇敢使得它们在塞伦盖蒂,在大型肉食动物的天堂,以一个卑微反又繁荣的植食动物家族的名义活着。斑马的方阵在移动的过程中接受着狮豹的一路尾随,那些方阵往往以十多个的数目排成连横之势,一道狂飙,马蹄翻飞之间黄土飞扬,而掉队的老弱伤残就沦落狮口,血肉被吃尽,以至连骨头都要被鬣狗们舔过多次才会罢休。塞伦盖蒂的旱季和它凶相毕露的野兽们是刀俎,植食动物作为鱼肉,它们有的死了,有的活着出去并在雨季里追随新生的草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