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年 11 月 13 日，四川省成都市金牛区城管和公安要强行拆除唐
从征收征用看个人财产保护
窑 064 窑福珍及丈夫胡昌明的一处“违法建筑”，遭到唐胡拒绝及过激手段的阻
止，唐福珍在与城管人员多次交涉无果后，两次在身上浇汽油最后自焚。
城管队员将其送往医院抢救并派保安精心看护。2009 年 11 月 29 日，唐
福珍因伤势过重救治无效在医院死亡。
事件经过： 1996 年，村支书找到唐福珍夫妇，说金华村准备招商引
资以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使用土地优惠政策，村里可统一办理房地产手
续。唐福珍丈夫胡昌明和村委会签订了建房用地合同，先后投资数百万
元，建起一幢 2000 多平方米的综合楼，开办起一家服装加工厂。在此期
间，由于各种原因，唐福珍夫妇始终没能获取这处企业用地的房地产证
书。2005 年，金牛区城乡一体化后，胡昌明企业的土地使用证和房屋产
权证成为历史遗留问题。2005 年 7 月，街道办相关领导说胡昌明的企业
用房是违法建筑，因为修路需拆除，当时只答应补偿 90 万元，几次调整
后补偿费提高至 217 万元。胡昌明认为，为了办企业他陆续投入 700 余
万元，而补偿仅为 217 万元，他实在难以接受。同时，胡昌明看到对面
同样没有任何产权证书但和村干部有关的楼房却被保留了下来，心中愤
愤不平，于是一直没有同意拆迁。2009 年 4 月，城管执法部门曾经有一
次到唐福珍家拆迁，但最后唐福珍一家人采取了泼汽油、扔汽油瓶的方
式相威胁，最后执法者撤了，拆迁之事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2009 年 11
月 13 日早晨， 金牛区
城管执法部门再次来到
唐福珍的家中强制拆除
房屋。唐福珍站在自家
天台上多次往自己身上
泼汽油，以死相争希望
能够阻止政府组织的破
拆行为。但是执法人员
用法篇
窑 065 窑公民法治常 识读本
法 在 心 中
并未停止拆除工作。最后唐福珍点燃自带的打火机，自焚于楼顶天台。
11 月 29 日晚，唐福珍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死亡。唐福珍的数名亲人
或受伤入院或被刑事拘留，地方政府将该事件定性为暴力抗法。12 月 3
号，成都市金牛区政府召开了自焚事件的情况通报会。通报会上，金牛
区政府认定了胡昌明所修房屋属违法建筑，金牛区城市管理执法局拆除
胡昌明违法建筑，主体合法、程序合法。但在唐福珍自焚过程中，由于
城关执法判断不当、处置不力，金牛区政府已对区城管执法局局长钟昌
林作出停职接受调查的建议。
【专家点评】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进行，我国的社会生产力有了极大的提高，社
会结构和城乡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应的改革建设任务也十分
繁重。因此，征收措施被较多地和经常地采用。在城市，因为旧城改造、
城市规划拆迁而征收居民房屋；在农村，因为公共建设和城市规划发展
而征收集体土地。征收问题关系广大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加上我国在
征收实施中的确存在不少的问题，引发了许多的社会矛盾。因此，引起
社会的普遍关注。
唐福珍事件对于社会公众而言，有三个方面的启示。
第一，从唐福珍方面思考，我们应该知道如何正确运用自己的权利。
《宪法》 第十三条第一款规定：“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我
们要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不受侵害。公
民在 《宪法》 上的财产权体现的是人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权利，与 《宪法》
上的其他权利一样，均是防范国家权力的不当侵害以及设定国家保护义
务的需要，直接反映了公民权利与国家权力之间在 《宪法》 秩序中的关
系。同时 《宪法》 第十三条第三款规定：“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
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 唐
窑 066 窑福珍的偏激做法不仅不能保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反而给自身造成损害，
影响整个家庭以后的生活。
第二，从行政机关的角度思考，行政机关在推进依法行政的过程中，
要注意维护《宪法》的权威。“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是我国 《宪法》 的
基本内容和基本精神，行政执法者在执法过程中要始终以这一宪法内容
和精神为根本的活动准则，依照尊重和保障人权 （包括生命权） 的宪法
精神来理解、解释和适用法律。当然在执行和适用法律时也必须要善待
生命权，切实保护生命权 （包括违法者的生命权）。可以说，善待和保护
生命权 （包括违法者的生命权） 是我国《宪法》所规定的执法者必须严格
履行的一项国家义务。就唐福珍事件而言，当时成都市金牛区城管执法
局在执法过程中理应依照尊重和保障人权 （包括生命权） 的宪法精神来
理解、解释和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规划法》 第六十八条关于采取
强制拆除措施的规定，积极主动地善待和保护唐福珍的生命权，这是当
时的执法者成都市金牛区城管执法局必须履行的义务。
第三，从立法方面思考，唐福珍事件涉及农村集体所有土地及土地
上房屋征收拆迁的问题。国家立法机关要很好地按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
立法法》 科学合理地界定公民的权利与义务并规范国家机关的权力与责
任，按照 《宪法》 规定的国家机关“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原则来行使权
力。特别是在平衡征收征用权与私有财产权方面，亟需准确界定公益目
的，以防止公私不分或以公代私的现象出现；需要确立公平的补偿标准，
这是平衡公益与私益的制度设计，也是 《宪法》 所保障的基本人权得以
被尊重和维护的法律基础；需要建立正当的程序，没有正当的程序，政
府权力的滥用就不会遇到任何障碍，一切法定权利都将因其不具可操作
性而变得毫无意义；还要完善事后的救济措施，征收、征用作为政府强
制取得私有财产权的损益性行为，其对公民造成的损失是显而易见的，
因而必须通过法律来设定有效的救济途径，这是保障私有财产权的最后
用法篇
窑 067 窑公民法治常 识读本
法 在 心 中
防线。
第四，《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强制法》 已于 2012 年 1 月 1 日实施，这
部规范行政机关行政强制权力的法律的第十八条、第二十条、第三十五
条、第四十三条、第五十一条对行政机关行使行政强制权力从程序、要
求等方面进行了严格的法律规制，并且在第六十二条明确规定了违反法
律规定行使行政强制权的法律责任。
几千年前的孟子就说过：“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
者无恒心。”这是一个重要的治国思想，国家管理者必须让百姓拥有稳定
的产业和收入，这样百姓才会有稳定不变的思想，从而社会才能稳定，
国家才能富强。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 《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
问题的决定》 明确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本质上是法治经济”，“依法
保障公民权利，加快完善体现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的法律制
度，保障公民人身权、财产权等各项权利不受侵犯”。我们应该保护国家
和个人的合法财产，这不仅需要我们不断完善法律体系，更需要我们建
立一个公平公正、相互配合的立法和司法体制，只有公民财产的合法权
益得到保障，市场经济才可能有持续健康的发展动力，中国经济才能有
长远未来。
【知识链接】
征收和征用是国家强制取得其他主体财产的两种方式。
所谓征收，是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在依法作出补偿前提下通
过行使行政权力，将单位或个人的财产所有权转移给国家所有的行为。
为妥善协调国家与集体、个人的利益关系，防止政府滥用征收措施而侵
犯、损害他人利益，各国法律都对国家征收行为进行严格的控制。我国
《宪法》 第十三条第三款规定：“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
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 《中华人民共
窑 068 窑和国物权法》 第四十二条规定:“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依照法律规定的
权限和程序可以征收集体所有的土地和单位、个人的房屋及其他不动产。
征收集体所有的土地，应当依法足额支付土地补偿费、安置补助费、地
上附着物和青苗的补偿费等费用，安排被征地农民的社会保障费用，保
障被征地农民的生活，维护被征地农民的合法权益。征收单位、个人的
房屋及其他不动产，应当依法给予拆迁补偿，维护被征收人的合法权益；
征收个人住宅的，还应当保障被征收人的居住条件。”
所谓征用，是国家处于紧急状态的需要而强制使用单位或个人的财产
的行为。我国的《宪法》、《土地管理法》、《防震减灾法》、《防洪法》、《传染病
防治法》、《药品管理法》、《国防法》、《戒严法》、《国家安全法》等法律中对征
用都有相应的法律规定。考虑到征用也是对原所有人的财产所有权进行限
制，而且也会事后发生返还及补偿问题，我国 《物权法》 第四十四条明
确规定：“因抢险、救灾等紧急需要，依照法律规定的权限和程序可以
征用单位、个人的不动产或者动产。被征用的不动产或者动产使用后，
应当返还被征用人。单位、个人的不动产或者动产被征用或者征用后毁
损、灭失的，应当给予补偿。”
（芮云风）
用法篇
窑 069 窑用法篇 3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土为根。”农村土地是农业生产最
基本的生产资料，同时也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与发展不可或缺的物质基
础。农村土地流转是土地承包制的一种衍生制度，它是指在不改变土地
承包权的前提下，土地使用权在不同市场主体之间的转移交易，即拥有
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将土地经营权 （使用权） 转让给其他农户或经济
组织，即保留承包权，转让使用权。可以通过转包、转让、入股、合作、
租赁、互换等方式流转经营权，鼓励农民将承包地向专业大户、合作社
等流转，发展农业规模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