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佐：你认为当今中国社会，在艺术和生活之间是否存在着一种紧密的联系？
浦 捷：如果说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力仍然局限于艺术
界，那么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富裕阶层、中产阶级，甚至包括一些普通的民
众对当代艺术的关注已经趋向普遍，对他们来说当代艺术不仅仅是一种有意义的文
化，而且具有学术价值和广泛的市场效应。
但是，中国社会对艺术的关注，首先不是由于当代
艺术的文化影响力，而是由于当代艺术的市场影响力，
尤其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当代艺术市场交易的逐
步火热，作品的价格不断攀升。艺术品交易的神秘性，
艺术品价格的不可理解性，当这些商业现象正趋繁荣之
时，中国社会才渐渐面对当代艺术呈现的个性张扬，文
化批判性，甚至某种“后文革”的政治情结。值得注意
的是，当代艺术价格不断攀升，当代艺术交易趋向火热
之时，同时也推动了体制内艺术作品的交易，体制内艺
术作品价格的升值。也就是说，没有中国当代艺术的国
际市场，就没有中国当代艺术的国内市场，同时也不
会有中国体制内艺术的市场。这不得不说中国艺术市场是由国际艺术市场兴起，尽
管自古到今，中国社会始终拥有艺术市场，例如清朝时期的扬州，出现了艺术品市
场的宠儿，像“扬州八怪”，到民国时期的吴昌硕、徐白石等在艺术品市场上受到
的宠爱，但所有的这些艺术商业性，仅仅局限在有钱人范围之内，它与当下的艺术
市场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在文化的影响力都是不可比拟的。换言之，当下中国艺术市《仿马奈》油画，100x120cm，2011年，沈敬东场、艺术影响力比中国任何时期都来得深刻。这不得不说，像中国这样的社会，现
代商业市场的影响力在整个社会中十分的重大，市场效应是中国社会不可忽视的社
会推动力，有时，它直接关乎某种文化的存在，关乎事物的有为或无为。中国当代
艺术就是如此，它“由地下到地上”，其艺术的社会性现身，首先不是因为当代艺
术的文化影响力，而是当代艺术在国际国内艺术品市场的广泛影响力所为。这个影
响力，为叩开中国社会对其的关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并为当代艺术“由地下到
地上”呈现着决定性的作用。就这个意义来说，中国当代艺术来到“地上”，首先
是商业上的胜利，然后才是当代艺术的文化性扩展。